Wednesday, November 26, 2008

一位老恐怖份子的假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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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符騰堡邦高等法院在這個星期一作成裁定,同意前RAF成員Christian Klar的假釋,此項假釋案預定於明年1月3日生效。Klar在上個世紀七十年代末期及八十年代初期,作為所謂的「二代RAF」首腦部成員,曾策劃及參與多起該組織發動的攻擊行動,因此在被捕後獲判五個無期徒刑及十五年徒刑(德國基本法明文禁止死刑)。至今年為止,Klar已在監26年之久,為所有仍在世RAF成員中服刑最長者。「德國之聲」對Klar假釋案作了一則報導和一則評論:


紅軍派恐怖分子克拉爾即將獲釋引起爭議

在坐了26年監獄後,前紅軍派恐怖分子克裡斯蒂安.克拉爾即將獲釋。2009年1月3日,這個現年56歲、對9條人命負有責任的人將被在監外執行的條件下獲得自由。斯圖加特州高級法院周一說,看不出克拉爾會“繼續帶來危險的任何跡像。”至此,紅軍派還在監禁的只剩下了比爾吉特.霍格菲爾特,至少在2011 年前。克拉爾的即將釋放卻引起了激烈的爭議。德國之聲據通訊社報導如下。

出於對宣布了的釋放克拉克措施的抗議,1977年被綁架的漢莎航空公司副駕駛員於爾根.維托爾把他的聯邦貢獻十字交了回去。基社盟政治家們和警察工會也對釋放表示了抗議。但自民黨政治家蓋爾哈特.鮑姆卻在"日報"上說這一釋放是正確的。

克拉爾至今沒有對他以前嚴重的犯罪行為表示後悔,州高級法院發言人約瑟芬娜.科布裡茨認為這對"受害者和他們的家屬是一個沉重負擔。"對最關鍵的問題,這名被判罪者將來是否會繼續犯下嚴重的刑事罪,專家們認為不能下結論。

法院解釋說,克拉爾對1998年紅軍派的解體起到了積極的作用。此外,他先前曾明確表示,要與"武裝鬥爭"拉開距離。"出於他在過去幾年裡完全改變了的、現在變得保守了的監內行為,他的這個說法是可信的。"

前飛行員維托爾給聯邦總統克勒寫了信,他在信中對此表示"失望和氣憤。"他說,釋放克拉爾"是對紅軍派所有受害者的嘲笑,無論他們是已經死亡還是仍然活著。"到現在為止,總統府還沒有對此作出表態。漢堡內政部長克裡斯朵夫.阿爾豪斯宣布,他要求德國廣播和電視台在克拉爾獲釋後不要邀請他當脫口秀佳賓。

至於克拉爾獲釋後是否將在柏林劇院以舞台技術人員實習開始他的新生活,現在還不清楚。但據柏林劇院一名發言人周一對美聯社說,該劇院院長克勞斯.佩曼不改變他三年前已經發出的邀請。

據克拉爾監禁期待得最長的地方布魯赫薩爾說,克拉克在今年春天監禁條件放寬後已經14次獲准外出。

克拉爾是1982年11月26日被捕的。從那以來就一直在監獄裡。1992年他被判處終身監禁,作為對9項謀殺案承擔罪責。被他殺害的人包括聯邦總檢察官西格弗利德.布巴克,德累斯頓銀行總裁於爾根.彭托和聯邦雇主協會主席漢斯-馬丁.施萊爾。最少刑期定為26年。剩下的刑期根據聯邦檢察院的申請定為5年監外執行。


克拉爾獲釋符合民主法制國家原則

紅軍旅主要恐怖分子之一克拉爾被釋放,雖然他直到今天對前聯邦總檢察長布巴克的謀殺真相保持沉默,至今毫無反悔之意。但他的獲釋符合民主法制國家原則。

因犯有9項謀殺罪,克裡斯蒂安-克拉爾1985年被判終身監禁。30年前,克拉爾是紅軍派恐怖分子第二代的重要人物之一。在1977年至 1982年間,克拉爾幾乎參與了左派極端恐怖組織紅軍派的所有行動,而且在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最直接的參與者。人們指責他,直到今天對前聯邦總檢察長布巴克的謀殺真相保持沉默,至今毫無反悔之意。德國之聲記者Michael Reissenberger認為,盡管如此,宣布前恐怖分子克拉爾獲釋符合民主法制國家原則。

凡是對去年年初因克拉爾特赦一案所引發軒然大波記憶猶新的人都必須承認,德國社會,媒體已日漸成熟。德國司法部門宣布釋放克拉爾如今並沒有引起任何轟動,也沒有出現過急的情緒波動。

盡管巴伐利亞內政部長再次激動地表示,此舉是對法律的踐踏,警察工會負責人也表示深感失望。然而,一位遭克拉爾殺害的犧牲者的女兒卻明確表示,尊重法院的判決,盡管她為父親的被害痛苦不已。此舉也是對人道主義法制國家的尊重。按照法院的規定,終身監禁需尊重人的尊嚴,絕不能將犯罪分子一棒子打死,即便對最為嚴重的犯罪組織也要給他們以悔過自新的機會,讓他們有機會重獲自由重新做人。

法制國家的好處在於,依法判決,並嚴格執行判決結果,對犯罪分子,受害人和整個社會來說都是負責任的作法。刑期也在宣判中被確定下來,並按期結束。正是出於這一原因,柏林法庭曾一度提出的特赦克拉爾的考量則有悖於棘手的定罪原因。因為26年的最低處罰是對這位以冷酷無情,對無辜百姓凶殘異常的罪犯的嚴懲。

但司法部門絕非報復機構,並不要求犯罪分子違背自己的本性承認反悔。問題的關鍵在於,這位犯罪分子是否仍具有暴力傾向,會對無辜百姓的生命安全構成威脅。顯而易見,法庭得出的結論是,種種跡像表明,克拉爾已不會再度拿起武器。至少在明前初,或許有可能在聖誕節期間,克拉爾便會離開被關押的監獄。之後他有時間思考,將如何重新做人,像30年前,他在所謂的反法西斯武裝鬥爭中重點打擊的人們的一樣。

對納粹統治期間父輩中的部分對猶太人所犯罪行保持沉默,對犯罪行為進行掩飾:昔日的年輕一代有理由對父輩提出譴責,盡管如此,沒有理由進行恐怖活動。但直到今天,克拉爾與其同黨們依舊堅持同樣的戰略:沉默,掩蓋,頑固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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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這兩則新聞的漢譯相當不順暢,充斥著德語語法,甚至還有翻譯錯誤的地方,不知是「德國之聲」的漢語編譯程度太差或是趕時間交稿所致。總之加減看,還是有些參考價值。

評論Klar假釋案的棉角,在於所謂的「法治國」是否能夠守住自我承諾,以三十年前的同一套標準處理RAF。當年的國家機器將RAF視為「犯罪組織」,其攻擊行動與尋常刑事犯罪並沒有兩樣,其所依據的激進左翼意識型態則與其罪行的法律評價完全無關,因此動用正規的刑事司法程序予以處理即可(相對地,RAF則自視為對資本主義進行武裝鬥爭的軍事組織,成員應以戰鬥人員視之,所為則屬軍事行動,所以德國司法體系無權對被捕「戰俘」進行審判)。依循同一套邏輯,當年的恐怖份子,在服刑滿足法定條件後,如同其他一般受刑人的待遇,當然也享有假釋回歸社會的可能。即便Klar至今仍堅持七十年代的激進左翼意識型態,也從未對被害人家屬表示歉意,但德國刑法所設定的假釋要件只看受刑人是否仍有危害共同體生活的可能。擺在眼前明白的事實是,在冷戰結束、RAF解散、個人社會關係全面斷絕的情況下,老邁的Klar未來最多也只能再用嘴砲繼續攻擊資本主義,予以假釋自然也就是「資產階級法體系」不得不然的必然結論了。

Saturday, November 15, 2008

今上諡號

面這段是RedSox鐵桿球迷DLowe大人的PTT簽名檔,串得很好,特別拿來家裡作個備忘:

協天翊運執垂謨懋德振知淳風體乾卦考茲禮斗
武聖淵端敏寬神顯合弘運稟以陽精昭夫士德懿
彼日昇武睿哲恭儉裕孝敬誠信功德大成德動天
鑑祥開日華仁欽端佑康頤昭豫莊憫誠懿齊壽恭
欽獻潔樸崇熙興聖顯至誠先覺體元極敷奮武欽
明孝慈神聖廟走中門聽到立正市民愛戴摩頂放
腫枵腹從公愛民如子師承中華道統黃帝堯舜禹
湯文武孔孟周公光武田單少康漢高唐太西蜀道
統南宋鄭和反清復明孫文介石經國連戰傳人
哈佛傑出校友纜車設計技師馬上就好反貪反腐
股市二萬所得三萬兩岸和平轟動武林驚動萬教
英九公 謝謝指教

Monday, November 10, 2008

驅:「破壞德國國際形象的反核暴民」

看兩則漢語報導,紅粗字是我特別標出來的重點:


旺旺報:德反核人士破壞鐵路 阻運核廢料火車通過

德國數百名反核人士為了阻止火車從法國大西洋港口運送核廢料到德國北部的掩埋場,沿路破壞鐵路,並縱火焚燒號誌燈,甚至臥軌以阻止火車通行,因而與鎮暴警察正面衝突,造成德法鐵路運輸嚴重誤點。

德國警方表示,大約七百多名反核人士在通往德國「漢堡」南部的戈勒本掩埋場鐵路沿線示威抗議,他們不只對警方投擲汽油彈、爆竹,還在鐵路沿線點燃稻草堆,並破壞鐵軌。鎮暴警察一方面以警棍驅趕示威群眾,一方面還要以水龍滅火,工程人員則是搶修鐵軌,直到(當地時間)星期天傍晚,還有大約三百人在另外兩條鐵路支線靜坐示威。

遭抗議的火車載運了17噸的核廢料,從一千公里外的法國西岸港口開往德國,預計今天稍晚抵達目的地戈勒本掩埋場。不過,從上週末起,這列火車就因為抗議群眾,在法國多次停駛,誤點12個小時,另外還導致從巴黎北上的鐵路車班癱瘓,並影響連接巴黎到倫敦 布魯塞爾及科隆的國際火車運輸。另外,從柏林到漢堡的火車也嚴重誤點。

在戈勒本火車站已經有一萬五千多人在寒風細雨中等候,準備今天進行大規模反核示威。

德國之聲:核廢料運輸再遇頑強抵抗

周一,从法国运往德国的核废料容器罐列车在反核人士的围堵中艰难抵达德国,在距离目的地戈尔雷本中转存储仓库还有二十公里换载到大卡车上。上千名抗议者已经严阵以待,预计在周一晚会同全副武装的警察展开“大决战”。

周日到周一(11月10日)夜晚的1点13分,从法国拉哈格(La Hague)核料处理厂出发的装有核废料容器罐的火车辗转到达了德国达能贝格(Danenberg)中转站,比预定时间晚了14个小时。在警察的严密保卫下,容器罐被装载到大卡车上。这里距离目的地戈尔雷本(Gorleben)中转存储仓库还有二十公里,这也将是抗议者与警方展开最后"大决战"的二十公里。从周日夜晚起,大约有四十多位农民用拖拉机封堵了在一条可能的卡车运输路线上,虽然官方对运输路线采取了严格保密措施。与两年前的阻击抗议行动相比,这些反核人士组织得更好,他们用手机短信随时传递信息。警方发言人说,抗议者除了采用传统的坐地示威和设置路障等传统方式,还变得愈来愈有创意,想出不少新奇的抗议花样

从周日晚到周一的白天,戈尔雷本陆续聚集了上千名反核抗议人士,他们占领了中转存储仓库进口的道路,还有几百人已经在从达能贝格到戈尔雷本的道路上安营扎寨,恭候运输卡车的到来。警方派出了上万名警察为运输护航。

核废料运输列车从上周六离开法国拉哈格核料处理厂后,沿途遭遇抗议者的层层围堵和强烈干扰。在法国和德国边境,三名抗议者爬上铁轨,造成运输中断了 12个小时。周日白天,数百名抗议者用坐地示威、拆除铁轨枕木和设置路障等方式阻挠运输列车的前进,更有身手不凡的示威者设法爬上了列车容器罐上捣乱。警察与抗议者发生了激烈的对抗,警察动用了电棍、催泪弹和高压水龙头来驱散示威者。在小镇陀伦多夫,抗议者和警察发生激烈冲突,双方都宣布有人员受伤。
這件事當然是這兩天德國各節新聞的頭條,德國不愧是正常國家,媒體很持平地處理這個議題,不像台灣地區的妓者繼續幫忙國家機器侵害人權,也不會有人在那邊豪洨什麼破壞德國國際形象的狗話。

下面這則是德法合資公共電視台ARTE今天晚間新聞的報導:



YouTube上還有一系列相關影片,有興趣的人可繼續往下看,關鍵字可輸入Gorleben。

我想講的是,11月3日到11月6日之間,某部落客口中所謂「受過充分台獨思想準備的自主公民」在台北街頭進行的系列戰,跟正常國家公民行使其言論自由和集會自由的強度比起來,根本只是娘砲而已。

Sunday, November 09, 2008

電信及網路資訊儲存規定的有限度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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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憲法法院第一庭在其11月6日公布的暫時處分中,要求「電訊溝通服務法」(以下簡稱TKG)第113b條第1句第2款及第3款,在該院作成合憲與否的終局裁判以前,僅能在特定要件下繼續予以適用。

根據今年1月1日起生效適用的TKG第113a條,所有電訊服務業者均有義務儲存其客戶或使用者的所有電訊往來內容(包含電話及網路在內),為期6個月;第113b條第1句則設有三款規定,分別容許刑事追訴、警察、憲法保護等國家機關提取民間業者所儲存的電訊往來內容。此一法律規範早在擬訂時,即已經引發外界過度干預基本法第10條第1項所保障祕密通訊自由的違憲疑慮。在柏林執業的律師Meinhard Starostik因此在年初對該法提出憲法訴願(獲有3萬4000份的人民連署支持),訴請聯邦憲法就其合憲性作出裁判,此一憲法訴願並同時提出暫時凍結相關條文適用的聲請。

第一庭在3月11日公布的暫時處分中,雖然並未同意全面凍結條文適用的聲請,不過對第113b條第1句第1款的適用設下遠較法律明文要件嚴格的限制。由於第2款及第3款規定均要求,各邦的警察法及憲法保護法亦應設有主管機關提取資訊的授權規範,而當時各邦法規中尚未存在類似規定,因此3月的暫時處分中並未處理第2款及第3款的適用問題。

不過,Bayern邦及Thüring邦都已在年中完成修法作業,是故憲法訴願人再次提出緊急處分的聲請。第一庭在11月公布的暫時處分中,延續3月暫時處分的處理方式,不全面凍結適用,但對警察和憲法保護等國家機關提取儲存資訊設下更高的門檻:警察機關僅能在「防止生命、身體、自由的急迫危險」、「維持聯邦及各邦存續及安全所必要」、「防止全體人民共同危險所必要」三種情況下提取資訊;憲法保護機關則僅能符合各該憲法保護法規所設限制人民祕密通訊自由相關要件的情況下提取資訊;警察機關和憲法保護機關均不得將所提取資訊轉用到其他用途。

聯邦憲法法院第一庭何時才會對TKG第113a條及第113b條的合憲性作出最後判斷,目前尚不清楚,不過3月和11月二項暫時處分的作成,對於力抗「老大哥國家」現形的人權組織來講,至少還算可堪告慰的小小勝利。

後記:

以下為講心酸的對照組實驗

德國的多數民意:
反全球恐怖主義再重要
國家也不可以用新科技偷看偷聽我們在講什麼

某地區的多數民意:
言論自由及集會自由這些初階人權
對拼經濟來說根本不重要
暴民們害我們賺不到錢
被打是活該的

結論
我論地區多數民意高度支持把暴民們通通鎖入集中營以利拼經濟的可能性(哭哭)

Friday, November 07, 2008

余光中老先生的好孩子國文教學



看PTT中國近現代史板的一篇PO文,未經原作者同意,所以只作超連結,請各位讀者點進閱讀:

armed:[八卦]虎父無犬子

當然,要完全看懂這篇PO文,有些背景知識是要知道的:

王瑞德:台北市警察局長王卓鈞的鬼故事

關於刺汪案始末,Google一下就很容易找到完整的介紹

河內刺殺事件宣告汪精衛和蔣介石徹底決裂

汪精衛早年曾經因刺殺滿清攝政王而名噪一時,其實他自己一生中也多次遇刺。1939年春,蔣介石密令戴笠派人前往越南河內,刺殺主張對日和談的汪精衛,結果卻殺錯了人。當時,現居美國的汪氏年過九旬的長女汪文惺、女婿何文傑(以下簡稱汪、何)就在現場,他們最近講述了一個與通行版本不同的驚魂一夜。

汪精衛1939年驚魂

汪文惺與何文傑表示,1938年12月,汪精衛帶著家人、隨從從重慶出走,輾轉來到河內。其間換過幾次住處,最後租了河內高朗街25號與27號住定下來。這是連在一起的三層洋房,每層中間都有墻隔開,有門相通。25號、27號兩個門都正對著馬路。汪家在這裡為長女汪文惺和何文傑小兩口舉行了婚禮。汪精衛和陳璧君夫婦住左邊即25號三樓的前房,新婚女兒女婿就住在與他們一墻之隔的25號三樓後房。其他親屬、衛士、司機、廚師等等分住兩屋一、二樓。衛士都沒帶槍,因為越南當時還是法國殖民地,當局不許任何人非法有槍。

有客人來訪,就請到右邊即27號三樓前房談話,這間房的門與汪精衛住房的門兩兩相對,中間雖然有隔開兩邊樓道走廊的墻,但開有一扇門,方便兩邊人通行。汪、何形容,那間房是所有房間中最整齊的,那幾天汪精衛的秘書曾仲鳴(他們叫他十一姑丈)和妻子方君璧被臨時安排住在這裡。

1939年3月20日晚上,汪精衛和眾人約11點各自回房就寢。汪、何說,好像沒過多大會兒,他們就被響聲吵醒了,何文傑翻身起床走出房門,見汪精衛也正開門張望,何感覺到不對勁,就要岳父回房不要出來,把妻子也推進了他們的房間。何文傑往樓下走了幾步,啪啪聲又起,他聽出是槍聲,又看到不知什麼人從一扇門伸出手來將二樓走廊裏的電燈關了。他趕緊回到25號三樓前房,把房門關緊,與岳父母和妻子背靠墻坐在地下,不敢出聲。

這時候槍聲更響,夾雜著腳步聲,敲擊聲。過一會兒沒動靜了,何文傑再次一人出去查看。“是對面的27號三樓前房出了事,我徑直推開兩號之間的門過去,發現十一姑丈夫婦都中了很多槍,血流滿地。”親戚中有人會講法語,好不容易打通電話報了警,叫來救護車。汪、何後來將樓裏眾人的講述綜合起來,得知:刺客約三四人從27號後園越墻進入,汪精衛的隨從、衛士聞聲出來查看,刺客馬上掃射,打傷三人。秘書曾仲鳴出門見刺客直衝自己而來,便退進房間把門鎖上,刺客隨即趕到,用斧頭把房門劈開一個洞,對著裏面他們夫婦射擊。他們的親戚朱微本來不住這間房,在倉皇中跑進來躲避,因蜷縮在門旁死角,她居然毫發無傷。

何文傑後怕地說:“我們所有人都手無寸鐵,刺客來去未受阻擋。25號和27號中間平時常開著的門那夜幸虧關上了,不然刺客往這邊看一眼,我們就全完了!”

曾仲鳴次日死在醫院,其妻方君璧身中四槍,僥倖生還。

破綻百齣惹人生疑

河內槍聲宣告了蔣、汪徹底決裂,影響了歷史走向。關於這次刺殺經過,六十多年來有大量記載,但彼此多有矛盾。刺殺行動組長陳恭澍在《河內汪案始末》中說:只開過兩次槍,相隔四五分鐘,第二次只開了三槍,是從破開的房間門朝躲進床下的“汪某”(實際是曾仲鳴)打的,時間是午夜過後的0時9分。而《高陶事件始末》一書說:“大約淩晨2時”,“把自動槍從門洞伸進屋裏猛烈掃射”,“射擊持續了至少一分鐘”。

汪、何所述與以前史料大相徑庭的有兩個關鍵點。一是,他們說當時住在高朗街上連在一起的25號和27號,而以前各種記載都只說汪氏住27號。行動組長陳恭澍在回憶錄中說:“他(汪)的地址是高朗街27號。筆者親自去觀察過,而且有很多次……這是一幢西式洋房,樓高三層,一面單邊,一面連棟,正面臨街”,“ 有大門,門卻不大,一天到晚都是關著的”。他只字沒提還有25號,也沒有提並排兩個正門。

第二,過去記載都說:汪精衛原住27號三樓的前房,臨時讓給曾、方夫婦住,才造成誤殺。但是兩位親歷者斬釘截鐵地說:父母一直住在左側25號三樓前房,連寫文章都在這裡,從沒在右側27號三樓那間前房住過。那間房在曾、方住之前只作會客室。

當時,中國當局的一把手派出多名部下潛往外國暗殺二把手,此事非同小可。特務們策劃準備的時日不短,卻破綻百齣,不能不讓人疑竇叢生——

陳恭澍在戴笠手下是個幹將,戴笠親自帶著他到河內交代任務。然而,正如陳在回憶錄中寫的:行動小組成員是戴笠臨時從全國各地調集的,將不識兵,兵不識將,在河內人生地不熟,法語、越南語都不通,兩眼一抹黑。蔣介石多次派人與汪談判,都能直接找上汪的門見面;而奉命秘密監視汪的行動組,卻很長時間弄不清他住在哪,“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們雖然偷運進槍械彈藥,還買下一輛半舊的福特小車作臨時交通工具,卻不知為何連一具望遠鏡都不肯添置,就這樣找到了汪宅也看不清裏面除了汪氏夫婦,還住了什麼人,更不用說摸清居住方位和出入規律了。其工作態度,從陳恭澍到小嘍羅都粗心得讓人犯疑。陳恭澍明知手下一個叫唐英傑的傢夥常鬧笑話,卻兩次將登上樓頂偵查汪精衛臥室這樣攸關成敗的重任,只交給他一個人,唐回來彙報一口咬定:“不會錯,他(汪精衛)就住在那間房。”行動那天上午陳恭澍佈置任務,唐不見蹤影,中午過後才回,陳恭澍在回憶錄中說,他“說因為肚子痛出去買點藥”,“分明是瞎話,可也無可奈何”。

奇怪之處還在於,陳恭澍將殺汪這件重要任務辦砸了鍋,回國後卻沒受處分,照樣得到軍統的信任重用。因此數十年來史學界一直有人懷疑蔣汪是唱“雙簧”演“苦肉計”,還有人推測蔣有意設套將汪驅趕向日本。從汪、何回憶的經過看,前者未必屬實,後者也令人難斷實虛。
雖然史家對本案實情有若干疑慮,但暴民如我,當然是非理性地直接相信最不利於驅先生虎仔尊者的那個說法,這樣下面這個對聯才能成立唷(灑小花轉圈圈):


老子英雄兒好漢

老子白痴兒蠢蛋



哈哈,哈哈,哈哈哈

本人這種精神勝利的大頭病還病得真是不輕啊(扭)

Wednesday, November 05, 2008

一段誤很大的對話

先說在前頭
昨天我跟胖普的這段對話絕對是政治不正確的
特別是對一個人文社會科學領域的初心者來講:

普:
台北今天搞的這些事情,我阿爸阿媽都很灰心,三月選舉完也沒看他們這樣

我:
別灰心啊,往正面看還是有好處的

普:
那有什麼好處?

我:
你阿爸不是跟民進黨有點關聯

普:
所以?

我:
叫你爸這段時間多出點頭,製造一些被政治迫害的既成事實,將來拿來在德國申請政治庇護正好

普:
對也!要申請要有被政治迫害的證據,留這條路也好,免得以後莫名其妙變成中國人死好

我:
「外國人法」裡好像還有其他的要件

普:
我去聯邦內政部的網頁查一下好了

我:
將來申請的時候別忘了我一份

資以上述誤很大的對話
作為本人對台灣自由民主憲政秩序崩解序曲的禮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