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May 26, 2009

真男人之所以然

星期有兩位先生在公開場合流淚

一位是兄弟象球員王金勇



5月24日,台北天母球場
九局下,兩人出局,兩人在壘
面對統一強力CP林岳平的150KM速球
王金勇擊出深遠二安,追平比數
他稍後在二壘上流下眼淚
很可惜這段影片沒有帶到這段

不過我們可以看看去年台灣大賽第六戰的另外一段影片
11月1日,台南球場
王金勇在八局擊出中外野全壘打 (4分53秒開始)
隨後在休息室抱著隊友痛哭 (6分19秒開始)



在壓力下擊出突破僵局的長打
情緒的巨大變化
讓王金勇流下眼淚

5月24日的賽後訪問
王金勇在回答傷勢問題的時候
感性的他
又再度濱臨流淚的臨界點 (1分39秒開始)



王金勇的腳指頭長年有傷
直接影響他在場上的平衡感
跑壘和守備時帶來的痛楚,那更不在話下

不過神奇的是
今年也很有可能是王金勇的Career year
他到目前為止
繳出了進入職業後最威的打擊成績
在34歲,職業生涯進入末期的時候

這也讓他冒著服用止痛藥傷身的風險
儘量尋求上場機會,以維持手感
作這樣的抉擇很不容易
這應該是他受訪時差點流淚的原因





另一位哭哭的
是中國台北區的區長馬英九
馬英九哭哭的原因
據說是感念到 國父孫中山的偉大而不能自己

馬英九總統今(21)天上午又哭了!在國父紀念館「巍巍中山魂—孫中山先生奉安80週年紀念特展」揭幕典禮致詞時,馬總統提到國民黨主席吳伯雄即將前往南京中山陵,參加中國國民黨創黨總理孫中山先生奉安八十周年紀念活動時,講到「向總理稟告奉行遺志」時,開始哽咽落淚,每說一句,話都接不上來,讓在場的吳伯雄與秘書長吳敦義都相當驚訝。

吳伯雄將於5月25日至6月2日率團赴大陸訪問,透過國共平台的聯繫與溝通,首先應中共中央總書記胡錦濤之邀訪問北京2天,27日上午轉赴重慶,29日下午到杭州,30日下午到南京。馬總統將於吳伯雄出訪前夕接見訪問團全體成員,而吳伯雄在6月1日上午將前往南京中山陵參加中國國民黨創黨總理孫中山先生奉安八十周年紀念活動,並參訪孫中山紀念館。

馬總統今天在國父紀念館紀念活動致詞時,當講到吳伯雄將「總理稟告,奉行遺志,實行三民主義」時,突然開始哽咽落淚,每講一句都被控制不住的激動打斷,對於總理「偉大情操」相當感佩。馬總統前一次哽咽落淚是在故前總統蔣經國百年冥誕時,他率領文武百官前往頭寮謁陵,雖然未多說話,但是也是激動地哽咽落淚。去年當選總統後,也曾與副手蕭萬長前往慈湖與頭寮兩蔣陵寢謁陵,同樣是哽咽落淚。


男人在公開場合流淚
沒什麼大不了
不過流淚可是有高低之別的
有的人是為生命擦出的火花而流淚
有的人則是為虛構出來的鳥蛋政治神話而流淚

真男人之所以為真男人
小峱峱之所以為小峱峱
其區別無非在此

Thursday, May 21, 2009

【心得】南明史:大順軍進京至弘光政權崩解



從網路上入手顧誠先生1997年出版的《南明史》,這本專論是顧先生積畢生心血而有之作,其以「言必有據、無一字無出處」自許。我個人覺得顧先生過謙了,這本書雖然是學術性的論著,但具備高度的可讀性,不愧是傑作。

《南明史》一書厚達千頁,涵蓋的時間斷面起自1644年(明崇禎17年)3月大順軍入北京,終於1664年(清康熙3年)10月大順軍殘部於四川覆滅。這跟史學界習用的時點不同,顧誠先生在序論中特別指出,以1644年5月(弘光帝朱由崧即位)為起點,將無法正確評價該年3月到5月局勢變化對於後續發展的深遠影響;終點不設定在1683年(東寧王國滅亡),是因為三藩之亂跟南明抗清有本質上的不同,所以大陸上有組織的抗清行動在1664年10月後實際上已不存在。

我目前只讀到弘光政權瓦解(1645年5月),趁記憶猶新,先把一些心得記下來:


退燒不少的「唯物病」

從唯物史觀出發處理歷史,是中國側治史者的一貫作風,所以在文字上大量運用「生產力和生產關係的矛盾」、「階級鬥爭」、「地主階級」、「官紳地主」、「封建」、「反動力量」等等用語是一點也不奇怪的。先有這樣的心理準備,讀他們的書基本上就沒什麼問題,但是太過泛濫的話,還是會有某種太過油膩的違和感。

顧誠先生1982年的舊作《明末農民戰爭史》就患了這種「唯物病」,一頁如果算五百字的話,其中大概有五十個字是上面那些術語。《南明史》則有很大改善,估計降到了二十個字的程度,這可能要歸功於後來相對較自由的創作環境。


多爾袞的優質決策

多爾袞在這段時期內,對於局勢的判斷精準,下達決心則果斷無比。從全國動員入關、收服吳三桂、大舉進用明舊臣、優先追擊大順軍、急攻南明,決策都做的非常漂亮,大順和南明的軍政要員比起來彷彿都是腦殘。不過顧誠先生顯然不這樣認為,字裡行間洋溢著「這沒什麼了不起」的味道,這應該是顧誠先生個人「抑清」的偏見造成的,其實並不能算是公正的治史方式。


大順軍的政治錯誤

大順軍據有天下僅四十四天,常見的解釋是在進入北京花花世界以後,李自成集團迅速腐化以致失去戰力,這也是毛澤東御用文人郭沫若在《甲申三百年祭》中所持的看法。顧誠先生反對這個說法,他以為,史藉中所載的「搶錢、搶糧、搶娘們」有一部份是清初文人的惡意抺黑,排除這一部份不看,其實大順軍在北京城裡執行的是起義以來一貫的「追贓助餉」政策,對於所謂的「官紳地主階級」進行財產總清算,以維持大順軍的經濟基礎。

在對付明帝國的時候,「追贓助餉」政策合理,因為有助於爭取廣大被壓迫農民的民心,但在進入北京以後,新的敵人則轉而為清帝國,此時應該策略性地降低強度,縮小打擊面,以換取「官紳地主階級」們的政治支持。不過大順軍在進京後仍然執著於正義的追尋,導致明降臣的大舉叛離,這才是大順軍稍後履敗於清軍的主因。


東林黨人的嘴炮誤國

弘光政權居於江南精華所在,形勢遠勝南宋,但立國竟然才一年,個中原因,常見的說法是弘光帝朱由崧任用奸臣馬士英有以致之。顧誠先生同樣反對這個說法,他以為,這種說法來自於東林黨人或其門生的宣傳(他還特別點名大儒黄宗羲),朱由崧、馬士英的責任固然不可免,不過東林黨人私心自用,動用道德嘴炮大扯後腿也要負共同責任。

東林黨人始則以道德理由反對朱由崧登極,造成朱由崧外求軍人支持的惡劣後果,使弘光政權始終無法有效控制本身的軍事力量;繼則在朱由崧為帝後,捕風捉影羅織流言,藉由削弱朱由崧繼統合法性的方式,來打擊黨人們觀之極不順眼的內閣首輔馬士英,說到底即是權力鬥爭,但付出的是弘光政權應對外敵時的決策腦死狀態。東林黨「正人君子」們對於馬士英的不合作態度,並非出自國防戰略上的異見(兩邊的見解其實大同小異,也同等程度的仆街),僅是延續明末以來的黨爭立場罷了。東林黨人比馬士英幸運的地方在於,他們沒有執掌弘光政權的權柄,所以被清帝國清算者少,也才能在傳世的各類文獻裡,把這段難堪的爭權史抺粉成正人君子和奸臣間的善惡鬥爭。